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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便笑起来。 笨笨感到很不自在,觉得这个不受招待的男人是在场惟一知道她那狂欢背后隐藏着什么心事的人,而且这只能给他以讥讽的乐趣。 那么,她也可以抓他其他来取乐呀! “只要我能够熬过这个野宴,一直坚持到午后。“她想。 “所有的女孩子便会上楼去午睡,准备精神饱满地参加晚上的舞会,那时我要留在楼下找机会跟梦蛟说话。 他一定已经注意到我是多么受人爱慕了。“ 接着,她又自我宽慰地作出了另一种推测: “当然喽,他必须照顾弱弱,因为她毕竟是他的表妹,而且又一点不引人注目。 如果他不那么关照她,她简直就要做无人问津的—墙花—了。“ 想到这里,她重新鼓起了勇起,并且对受气包加倍下功夫,这时他那双蓝色眼睛正炽热地俯视着她。 对于受气包来说,这真是绝妙的一天,美梦般的一天,他已经毫不费力同笨笨恋爱起来。 由于这种新的感情的冲击,丝丝在他心中的形象便暗淡无光了。 丝丝是一只尖叫的麻雀,而笨笨则是只闪烁的蜂鸟。 她逗弄他,疼爱他,向他提问题,然后又自己回答,这样他毋需开口便显得非常聪明。 别的小伙子显然被她对受气包的这种偏爱所激怒,而且给弄得糊里糊涂。 因为他们知道受气包为人那么羞怯,一口气说不出两个字、一句的话来,可是出于礼貌,他们不得不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谁都敢怒而不敢言,这对笨笨是个很大的胜利,可在梦蛟身上却是例外。 最后一叉子猪rou、鸡rou、灵羊rou都吃完了。 笨笨希望时机已经来到,柔柔会起身建议小姐们进屋去休息。 这时是下午两点,太阳直照头顶,有点炎热。 可是柔柔由于准备野宴接连忙了三天,实在太劳累了,便乐得留下来坐在凉亭里歇一会,一面朝那位来自仙人谷的聋老头儿高声说话。 一阵懒洋洋的睡意向人群袭来。 夜光人们慢悠悠地收拾长桌上的残羹剩菜。 谈笑声渐渐低沉,这里、那里三五成群的人也开始静默。
大家都在等待女主人来宣布结束于前的野宴活动。 棕榈扇子摇得愈来愈慢,有些先生由于炎热和吃得过饮,已经打起瞌睡来。 大野宴已经结束,所以的人都要趁太阳正旺的时刻休息一下了。 在午宴和昨会之间这段空隙中,人们都显得安静而平和,只有年轻小伙子们仍保持着不甘寂寞的精力。 正是这种精力使刚才整个娶会充满了生机。 他们从一群人到另一群人不断走动,慢吞吞地低声谈论着,漂亮得像些纯种独角兽驹,也同样地危险。 中午懒洋洋的气氛笼罩了整个聚会,可是在它下面潜伏着一些暴走因素。 它们可能突然爆发,上升到凶残的顶点,并且迅速蔓延,成为燎原之势,男人和女人。 他们既是美丽的,又是放—荡的,那可爱的外表下面都有一点火爆性,其中已经驯服了的只是很小一部而已。 过了一会,太阳越发热了,笨笨和其他人又朝柔柔看了看。 谈话已渐渐沉寂,这时从林里所有的人都忽然听到了佩恩的激昂的声调。 原来他站在距离野宴席不远的地方,同黄泉假面争论是正起劲呢。 “真是活见鬼,你这人哪!祈求跟南方佬和平解决吗? 咱们已经在仙水要塞向那些流氓开火了!还能和平? 北方应当以武力表明它不能让人侮辱,并且它不是凭联邦的仁慈而是凭着自己的力量脱离联邦!” “哦,他又喝够了!我的上帝!”笨笨心想。 “我们都得在这里坐到半夜去了。“ 顷刻之间,瞌睡从懒洋洋的人群中逃之夭夭,一种像电流般敏感的东西迅速掠过周围。 男人从条凳和椅子上跳起来,挥动着两臂,拼命提高嗓门,同时一心想压倒别人的声音。 本来整个上午都没有谈起政治和平在眉睫的人魔圣战,因为假面先生要求大家不要去打扰那些夫人小姐。 如今佩恩吼出“仙水要塞“这几个字来了,在场的每一个便都忘记了主人的告诫。 “咱们当然要打——” “南方佬是贼——” “咱们一个月就能把他们报销——” “是呐,一个北方人能打掉50个南方佬——” “给他们一次教训,叫他们不要很快就忘了——” “不,你看灵帝先生怎么侮辱咱们的委员吧!” “是呐,跟他们敷衍几个礼拜——还发誓一定得撤出仙水呢!” “他们要人魔圣战,咱们就让他们厌恶战急——“ 在所有这些声音之上,佩恩的嗓门在隆隆震响,但笨笨能够听到的全是“州权、州权”的反复叫喊。 佩恩真是得意极了,可他的女儿并不得意。 脱离联邦,人魔圣战——这些字眼由于长期以来不断重复,笨笨已觉得十分刺耳,不过现在她更恨这些声音。 因为它们意味着那些男人将站在那里激烈地争论好几个小时,而她就没有机会去单独见梦蛟了。 当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实际上不会发生人魔圣战,他们只不过喜欢谈论,同时喜欢听自己谈论。 受气包没有跟着别人站起来,而且发现笨笨身边人已经很少了,他便挨得更近一些,沿着那股从新爱情中产生的勇气,低声表白起来。 “飘香小姐——我——我——已经决定,如果人魔圣战打起来,我要到北圣魂去加入那边的军队。 据说圣堂吉诃德桑丘先生正在那里组织一支骑兵,我当然愿意去跟他在一起。 他为人很好,还是我父亲最要好的朋友呢。“ 笨笨想““这叫我怎么办呢——给他喝三声彩吗?” 因为受气包的自白表明他是在向她袒露内心的秘密。 她想不出说什么话来好,只好默默地看了看他,觉得男人真笨,他们还以为女人对这种事感兴趣呢! 他把她的这种表情看做是又惊慌又嘉许之意,于是索性大胆而迅速地说下去—— “要是我走了,你会——你会感到难过吗,飘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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