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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出梦周先生有多大的意思要娶你。“ 笨笨顿时皱起眉头,眼看要发作了,但随即克制住自己。 在这一点上打中了她,没有什么好辩驳的了。 乌蛟教母看见笨笨一脸的不服气,乌蛟教母便端起托盘,用一种出自本能的温和而狡狯的方式改变了策略。 她边叹息边向门口走去。 “好吧。刚才厨娘装这盘了时我就跟她说了,一个女孩子是不是上等人,看她吃什么就知道—我又对她说,我还没有见一个虫灵人小姐比弱弱小姐吃的更少的呢,像她一次去看梦周先生——我的意思是去看柔柔小姐时那样。“ 笨笨用十分怀疑的眼光瞪了她一眼,可是乌蛟教母那张宽脸上只流露出天真而惋惜的神情,似乎在惋惜笨笨不知弱弱受气包那样像个大家闺秀。 “把盘子放下,过来替我把腰扎紧点儿,“笨笨很不耐烦地说。 “我想过会儿再吃一点。要是现在就吃,那就扎不紧了。“ 乌蛟教母掩饰着得意之情,立刻放下盘子。 “我的小宝贝儿打算穿哪一件呀?” “那件,“笨笨答道,一面指着那团蓬乱的绿布花。 这时乌蛟教母立即起来反对了。 “你不能穿,不行。 那不是早晨的衣服。你不到下午三点不能露出胸口,况且那件衣服既没领,也没袖。 你要是穿上,皮肤上就会出斑点,好像生来就这样似的。 去年你在灵泉之心海滩上出了那些斑点,我整个冬天都在用奶油擦呢。 如今我可不想再让你出了。 你要穿,我就告诉你妈去。” “要是你在我穿好衣裳之前去对她说一句半句,我就一口也不吃你的了,”笨笨冷冷地说。“要是我已经穿好了,妈就来不及叫我再回来换呢。“ 乌蛟教母发现自己输在算计上了,只好通融地叹了口气。 比较起来,与其让笨笨到野宴上去狼吞虎咽,还不如任凭她在早上穿起下午的衣裳来算了。 “给我紧紧抓住个什么,使劲儿往里吸气,“她命令道。 笨笨照她的吩咐,紧紧抓住一根床柱,站稳了身子。
乌蛟教母狠狠地使劲拉着,抽着,直到束着鲸须带的小小的腰围收得更小了,她眼睛里才露出骄傲而喜悦的神色。 “谁也没有我小宝贝儿这样的腰身,“她赞赏地说。 “每回我给金瞳儿小姐扎紧一些,她就要晕过去了。” “呸!“笨笨喘着气,同时带着轻蔑的神气说, “我这一辈子可还从未晕过呢。” “唔,偶尔晕那么几回也不碍事,“乌蛟教母告诉她。 “你有时候太性急了,笨笨小姐。我几次对你说,你见了蛇和耗子也不晕,那样子并不体面。 当然,我不是说在你家里,而是说在外边大伙面前,我还跟你说过——” “唔,快!别说这么多废话了。 我会抓到男人的。我就是不嚷嚷也不昏倒,看我能不能抓到。 天呐,我的胸褡太紧了! 快穿上衣裳吧。” 乌蛟教母小心地把那件15米细纱布做的绿花裙子加在小山似的衬裙上,然后把低领胸衣的后背钩上。 “在太阳底下你要把披巾披在肩上,热了也不要把帽子摘下来,“她吩咐说。 “不然,你回家时就果得像老rourou小姐一样夜光了。 现在来吃罢,亲爱的,可别吃得太急,要是吃了马上吐出来,那可不行。“ 笨笨听话地面对托盘坐下来,要是再塞进去一点东西不知自己肚子还能不能呼吸空气。 乌蛟教母从盥洗架上摘下一条大毛巾,小心地将它的一端系在笨笨脖子上。 另一端盖住她的膝头。 笨笨从那片火腿开始,因为她喜欢吃火腿,但也只能勉强咽下去。 “我真恨不得早就结婚了,“她反悔似地说,一面厌烦地吃着山芋。 “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无丝瓜止地的勉强自己,永远不能赁自己高兴做事。 在自己很想吃东西时期装得小雀子那样只能吃一点点,真是太腻烦了。 在自己想跑时期要慢慢地走,在自己能够连跳两天也不觉得累时期要装得跳完一场夜魂曲就晕倒了,这真叫人腻烦透了! 我再也不想说—您真了不起呀!— 来愚弄那些比我还无知得多的男人。 再也不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让男人们对我讲些什么,而且感到自命不凡——我实在不能再吃了。” “试试吃个热饼,“乌蛟教母好像求她似的。 “一个女孩子要找男人为什么就该装得那么傻呀?” “我想,那是因为他们男人都有自己的主张。 他们都知道自己要哪样的人,只要你给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你就省掉了一大堆苦恼,也省得一辈子当处女。 他们想要的是耗子般的小姑娘,胃口小得像雀子,一点儿见识也没有。 要如果一位先生怀疑你比他更有见识,他就不乐意同你这位大家小姐结婚了。” “要是男人们结婚之后发现他们的夫人是有见识的,你以为他们会感到惊奇吗?” “是呀,可那就晚了。他们已经结婚了。 况且先生们总是提防着他们的老婆会有见识。” “到时候我可偏要照我所想做的去做,说我所想说的话,不管人家怎样不喜欢我。” “不行,你不能这样,”乌蛟教母担忧地说。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许你这样。现在吃饼吧。泡着rou汤吃,亲爱的。” “我看南方佬姑娘用不着做这种傻瓜。 我们去年在翡晶城时,我注意到她们有许多人在男人面前也显得很有见识似的。“乌蛟教母轻蔑地一笑。 “南方佬姑娘嘛! 当然,我看她们想啥说啥,不过我没见她们哪几个向她们求婚的。” “可是南方佬也得结婚呀,“笨笨争辩说。 “她们并非长大就行了。她们也要结婚,生孩子。她们的孩子多着呢。” “是为了钱男人才娶她们的,“乌蛟教母断然说。 笨笨把烤饼放在rou汤里泡了泡,再拿起来吃。 也许乌蛟教母说的有些道理吧,一定有点道理,因为安妮也说过同样的话,不过说法不大一样,也更委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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