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秋意浓  (第2/3页)
!”    苏倩当时有多抵触,她至今都无法忘记。    “辱你?我照规矩给你敬茶,无论是姐妹情还是婆媳情,哪一点坏了规矩?你说我辱你,这是新婆婆刁难旧儿媳,是你不想做齐家的主母,还是你不想让我做齐家的儿媳?要真是如此,那这茶你怎么喝下去的就还怎么吐出来好了,我这就去齐家的宗祠三叩九拜,让齐家的长老们合书联名把我从齐家赶出去好了!”    纵然是这样,她也会一夜一夜的劝慰自己:苏青,你就少生事吧,当初撮合苏倩和齐铭的是你,现在一跃要成为她婆婆的也是你,是你把你自己给整到今天这个不上不下的地位的,你还要怨怪别人吗?你只能忍着,这是你欠你meimei的,你一旦不忍了,也会是齐家的家丑,到最后不还是自己人受损?    但是这些那些,终究抵不过苏叶的那几颗梅子。    不过是几颗梅子,入了腹,就成了刮心的毒药。    她自幼就对豆浆过敏,闻到味道都会作呕,一旦食用,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似的。    她这一辈子,就从来没有那样逼自己服下过那么多的豆浆。    她呕的泪流不止。    呕出毒药,又何尝不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所有情分。    原来,就算是至亲的人,当她手里有刀,也不是只朝向外人的。    她知道,这也是她自作自受。    天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是不能生养的那种女人了,谁知……    肚子里的那块rou,无疑就等于要动了苏倩和齐铭的利益,这当然是个祸患。可是她日夜防范,没想到最后出手的,却是苏叶。    别说是记忆里的苏叶,就是这么多年来她所认识的苏叶,都不是这样的。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这个meimei,变得像曾经的自己一样,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了?    她后来想,这是不是报应。    这是不是报应?    是不是她作孽太多?    是不是她的报应来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一直无法怀有子嗣,是上天给她的报应,后来与齐正山走在一起,她越发的觉得没有子嗣,是她苏青这一生的报应,可是当她后来竟然怀孕的时候,她觉得,兴许老天开了眼,知道她有心悔过,原谅了她。    可是,最后,要来杀她孩子的,就是她的亲meimei。    她这才明白。    这,才是真正的报应。    没有人肯相信,曾经手腕决绝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苏青,在嫁入齐家做了齐家主母之后,只想过平静安稳相夫教子的生活,没有人会认为她苏青有了孩子后真的会做得到不争不抢。    所以,她曾经怎么对别人,就有人来这般对她。    所以,她后来一夜一夜从睡梦中惊醒,总是会抓住齐正山,逼着他千万千万不要怪怨苏叶,这只是她个人的果报,不关他人之事……    苏贞出家了。    那一天的夕阳特别的红,艳丽的像是染了血一般。    她大腹便便,上山艰难。    额际汗如雨下,却仍旧固执到宁可站在那里,也绝对不想进去与苏叶共处一室。    其实后来想想,倔强的,何止她一人。    她觉得,苏家的女儿,似乎受了诅咒。    为什么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个个,都是这样?    苏琼死了。    这算不算是骨rou相残?    如果父亲还在世,父亲会不会痛心疾首?    鹏儿出世了,苏倩和齐铭看起来很开心,因为她放弃了齐家的家业,可是这一切也只是暂时而已,终究,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隐患和恐惧,早晚有一天,会压抑不下爆发出来。    分家产,这足够证明一切了吧?    可是她也万万没有想到,苏倩竟然会对苏叶下手。    是的,虽然没有成功,可是这件事,谁心里不清楚?    不过是为了最后的薄面罢了。    得知这些的时候,她感觉她的心好像被捅了一刀似的。    可是,明明捅的不是她。    这,真的算是骨rou相残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苏家的姐妹,最后会变成这样?    当年苏倩亲手绣的三个一模一样的金枝绣帕,她早就收在箱笼里,当时收起来的时候,是实在不想看到这个帕子,她觉得很恶心。    可是她再次翻出来的时候,却是泪如泉涌。    如果可以,她乞求上天告诉她一个方法,要怎么样,才能回到过去。    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胸口莫明被堵得发慌,树影一动,又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抚着胸口,看着窗内齐正山看着她笑着起身,向室外走来。    齐正山走过厅内抱起他们的孩子,笑着向她走来。    而她,胸口越发的酸涩难当了。    看着齐正山走来,看着齐正山微白的鬓角,她的视线不由的模糊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哽咽在喉咙发不出,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子,就这么僵住,甚至不敢伸出手去触碰自己的儿子,就像是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水波倒影,生怕轻轻一触,就搅乱了这份真实。    齐正山却没停下,苏青来不及躲闪,被他揽入怀中。    眼前,就是小东西睡相微酣,流着晶莹的口水的可爱模样。    “正山,我,为什么会遇到你呢?”    “那是因为上天见我太可怜,才让我遇到你,让你来温暖我。”    她瞪大了如墨玉般的眼,紧着鼻子,又是一股泪意压抑难下。    明明是,上天可怜她才对啊!    “倩儿这些日子就要生了,我们,要不要回去?”    他俯首看她:“你若是在这别苑里待的腻味了,回府里小住几日也无防。”    “当然不是……”    他微微颔首笑了:“那就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回去吧,不然,你又要坐不住守在跟前伺候……”    她面容颓然了起来,垂了首:“孙儿和儿子只相差才过半岁,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