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襄州刺史 第七十二章 王府黄昏（下） (第2/2页)

，谁让你逼得太狠，不给大家伙一条活路呢？至于刘业嘛，那是个乖巧的人，还不等我动手，他自己主动投向了丁刺史，好让公子知道，刘业是王直后，第二个指证你的人。”

    出乎王彦的预料，这一次王保并不动怒，只是低声道：“不，不怪他，是，是我，我的错。”

    没有刺激到王保，王彦怒火中烧，恶狠狠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告诉你，你的错下辈子都洗不清。让你死得再明白点，知道时候你就开始错了吗？还记得丽姬吗？哼哼，当日我故意将她的容貌毁伤，然后送给丁刺史，你以为真是像你自以为是的那样是用来威吓对方吗？哈哈哈，告诉你，那就是我用来刺激丁使君的手段，也是从丽姬开始，他对郡王府格外关注。还有派赵六刺杀丁刺史那一次，你以为真是要挑拨他和昭仪军的矛盾吗？其实，我暗中故意留下些马脚，让刺史府的调查，一步步指向郡王府，结果，后来引出来剿匪行动，导致黑旗寨的最终破灭。想不到吧，你的自以为是，让自己一步步堕入了失败的深渊。却还疑神疑鬼，把那些真正忠诚于你的手下，一个个杀掉，你这是自取灭亡，自寻死路。”

    “不，不要，说了。。。。”王保勉强维持的镇静，荡然无存，在王彦激烈的抨击中，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犹如活了一般，此刻一个个浮现在他眼前，让他悔恨难言。

    如果说，此前，在知道自己已经被那些“盟友”出卖，成为政治妥协的替罪羊、牺牲品时，王保有愤怒，有不甘，到了现在，王保已经心如死灰，他还有可抱怨的呢，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面对一心谋划着要颠覆自己的王彦，王保最后只有一句话想问：也许我曾经有错，但是，后来我确实对你不薄，难道就不能减轻一点你的恨意？

    这个问题，或者王保并不一定需要一个答案，其实这是他对人心的不可琢磨而发出的一种感慨。

    这几年来，王保将王彦渐渐依为亲信，不仅物质上充分满足他的一切要求，而且将他的地位也提拔得很高，可以说，王彦在郡王府拥有一种很超然的身份。王保还将自己的表姐韦尼儿许配给王彦为妻，说到底，无非就是很欣赏王彦的才能，想要在以后重用他，而之所以在一些事情上不让他参与，其实也是一种保护的做法。

    可是即便这样，王彦始终记恨着几年前的一次惩罚，处心积虑地要毁灭王府，这种执著，王保无法理解。

    “你不懂，你永远无法懂得。”王彦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他的目的已达到，没有逗留下去的必要。

    “我，不懂，懂吗？”无错不跳字。王保低声自言自语，良久，他又怅然道：“是你，你不懂，这样做，对，对你有，何好？”

    王彦徘徊在幽深而寂寥的王府中，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下人们都已经逃光了，整个郡王府都已被官兵包围，任何不按照命令出去受缚的人，都将被视为叛逆，当官兵们冲进来后，有权格杀勿论，整个王府中，也许只剩下了他和待在密室的王保。

    一切繁华，都已随着这秋风逝去。

    王彦的心中，丝毫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反而惆怅无限。

    不，还有一个人也没有离开，他就是赵六的兄弟胡七。此前，面对官府的四处缉拿，胡七被王彦藏在了王府中，这一刻，他没有跟随旁人逃离这处危险之地。

    “王兄，俺护着你杀出去。”胡七拍拍腰间的宝刀，大声道。

    王彦看着胡七，坦然道：“兄弟，赵六是我害死的，其实不是非要对丁刺史行刺，但是我却让他去送死，他的命，是我葬送的。胡七，动手吧，用你的刀，把我的脑袋砍下，拿着它你不仅不会被官府治罪，还会得到奖赏。”

    胡七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但是王彦的表情，告诉他这一切是真实的。

    胡七怒吼：“为！”

    “不为，只因为你们是我的工具，快动手吧。”

    “啊！”胡七抽出腰刀，一刀剁在王彦身旁的石凳上，虎口迸裂，钢刀折断。

    七尺男儿，痛哭失声，胡七扔下断刀，没有再看王彦一眼，转身狂奔而去。

    个体利益的胜利却要以群体的毁灭为代价！王彦又想到了王烨、王崔式之等人，他们也曾经是朋友，是知己，可是他们都葬送在了自己手中。

    在极西之地的酷热沙漠中，听说有一种鸟儿叫食掌莺，它们以仙人掌为食。瀚海之中的食物是非常缺乏的，好在仙人掌的数量刚刚够食掌莺生存。可是有一天，一只食掌莺偶然发现，刚生长出来的仙人掌的嫩茎是非常鲜美好吃的，于是贪嘴的它把这枚嫩茎偷吃了，这株仙人掌从此以后就再不能生长，而贪吃的食掌莺吃了一株有一株嫩茎，直到仙人掌全部坏死，再没有食物给食掌莺吃，而食掌莺也从此绝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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