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跳水冠军的父亲 (第2/2页)
,他只能慨叹自己有那个心而没那个命了。 扳道员、扳道员,扳道扳了几十年!如今早过了知天命之年,张学儒知道,这辈子再没有出头之日了。 这天下午三点多钟,张学儒坐在家门口,正在朝外面大骂外孙: “你这个畜牲东西,人不做人,鬼不当鬼,阎王怎么不把你收去!” 他为什么要骂自己的外孙呢? 原来,今天张学儒下晚班,午饭后本来想好好睡一觉的,不料对面的邻居杨淑芳,故意将电视机的音量开到极限,电视发出的声音“哇啦哇啦”吵得人死,根本无法让人入睡! 张学儒想放开嗓子喝斥对面邻居杨淑芳,但又不敢得罪那位“大姨”,所以只能指桑骂槐地臭骂自己的外孙。 对面邻居杨淑芳是何许人也? 其实,杨淑芳只是车站的一个普通客运员,与张学儒是同事。 但是,杨淑芳的自我感觉一向良好,脾气也一贯不小。 为什么? 因为她丈夫是当兵的,现在部队已当到了营长。 仰仗这块金字招牌,杨淑芳在整个站区可是牛得很哪! 成天昂首挺胸,高视阔步,从来不把单位同事放在眼里。 对于多年来戴着违反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帽子的张学儒来说,那就更不在她的话下了。 记得有一回,杨淑芳在自己家门口晒鱼干,后来鱼干被猫叼了,她无端地怀疑是张家的人偷了,便叉手叉脚地站在张家门口扯着嗓门叫骂了个把小时。次日,她又买了一堆鲜鱼,破洗完毕后,腥臭的脏水往外一泼,至少有三分之一泼进了张家的房门。 张学儒忍无可忍,出去与她理论,岂知她借机发难,对着张学儒又骂、又抓、又打、又闹,一口咬定张老头光天化日之下摸了她的胸,是在欺负良家妇女。
末了,站长找张学儒谈话,要求他不许无事生非,不许招惹军属,不许违法乱纪! 最后还责成张学儒写了一份道歉书给杨淑芳。 那一次,张学儒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当时,他真想好好找站长理论一番,想叫车站全体职工家属裁判: 这共产党的天下,这法治的社会,贫民百姓还有没有说理的权利? 可是,站长恶狠狠地瞪他几眼,毫不客气地说: “你想干啥?还要不要在这个车站干了?” 听那意思很明确: 如果你不老实,我就把你开除了! 即便开不了,你也别想在这个车站呆下去了! 也有几个与老张关系较好的职工劝他: “算了吧,老张,谁让你过去违反国家政策呢?谁让你去摸那个杨淑芳的屁股呢?你不知道那是一只母老虎吗?” 张学儒这才知道: 被杨淑芳欺负侮蔑这口气必须忍了; 这才知道:一个人一辈子最好是不要犯任何错误,否则,就有可能背一辈子黑锅,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打那以后,他无论在外面受了什么气或是被什么人欺负了,都是闷头不响,总是回家后房门一关,朝着自家的老婆孩子滥发脾气。 昨天,就在昨天中午,那个在乡下当老师的大女儿,将孩子送到娘家来带几天。不想小外孙调皮,看见路边有个旧灯泡,捡起来往石头上砸去,“轰”的一声巨响,就象*爆炸似的,一下吵醒了正在午休的营长太太杨淑芳,这下可惹了*疯啦! 杨淑芳披着衣服出门就是一顿臭骂,发誓一定要报复张家。 今天下午,她知道张学儒下晚班在家睡觉,便故意放大了电视机音量。 毫无疑问,这是在向张家实施报复了! 有啥办法呢? 人家是军人家属,现在伸出根手指头,都比自己的大腿粗啊! 张学儒气恨不过,也不管外孙还不到四岁,把他从屋里扔到门外,“啪”一个巴掌甩过去,算是排解心头的那口恶气。 “哇——!” 小外孙放声大哭起来。 正在这时,外面有客人来了,小心地用手敲着打开的门扇: “请问,这里是张丽萍家吗?” “她不在,上外头充军去了!” 张学儒此时火气正旺,以为是丽萍的同学来找她,便没好气地向门外吼了一声。 “你好,我们是从省城来的。” 外面敲门的人和气地自我通报。 从省城来的? 我、我家在省城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呀。省城怎会有人来我家来找人? 莫非、不会是丽萍上次在省城比赛时,弄出了问题吧? 张学儒心头一惊,慌忙吩咐老伴收拾屋子,然后疑疑惑惑地到门口去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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