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诚恳赔罪〉 (第3/3页)
停了手上的事,唐成抬头眺望着东南方的天际。在那片天空下就是山南东道所在,因受这一场大雪激,乡关之思便这样蓦然而来,“也不知金州下雪了没有”。 听唐成说到这个,来福脸上也涌起了淡淡的黯然之色,这一走都好些时候了。也不知家里和小桃过得好不好
正在两人因雪怀乡之时,就听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好大的雪,瑞雪兆丰年,有了这场雪,明年关中当是丰年,长安该无乏粮之虞了”。 唐成应声侧看去,就见披着狐皮大氅地李三郎从外面走了进来,这雪下的大。后面的从人虽然拿着遮雪的范阳笠,他却不曾用,一任那纷扬的雪花落得满头满肩。走到唐成边站定时,李隆基还特意伸出手指接了一瓣雪花,一看之下惊喜的扭头道“唐成,这雪花竟然是三瓣的”。 一般而言,雪花是六角形,有六个瓣,但这也并非绝对,出现三瓣,十二瓣。十八瓣乃至于二十四瓣也大有可能,为穿越者,唐成自然知道这是因为风生作用的结果。但他可没想过要在一千三百多年前给李隆基讲解“偏离分子”及湿度差和温度差这样的概念。 看了看李三郎手指上那瓣渐渐消融地雪花,唐成展颜一笑道“三下今冬抵京,正有为之时,今冬的第一场雪却也恰是三瓣,所谓天人相应,亏月盈,雨旱云暴等上苍诸物莫不对应人事。这三瓣奇雪岂是偶然”,唐成含笑言至此处后,退后一步向李隆基拱手道“天应人事,此三瓣雪花正是天降吉兆,恭喜三下”。 古人最重天象,每次大朝会之前的一个固定程序便是由中侍御史奏报各地祥瑞,一旦遭逢大旱或大水等灾荒,尤其是食这样地天相变化时,轻则宰相地位不保。重则皇帝本人都要下罪己诏。唐成此言对于李隆基而言,实是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对此。唐成并不觉得自己阿谀,毕竟李隆基现在是以微弱的实力干着惊天动地的大事,能借着这样的机会多给他一些积极的心理暗示也是好的。 李隆基闻言没有说话,微微一笑的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手指上地那枚三瓣雪花彻底消融。 唐成等着那瓣雪花彻底溶化之后,顺手接过那长随手中的范阳笠,笑着替李隆基戴上了,“下如今可是体抱恙在京养病期间,如何受得起这急雪屋里说话吧”。 所谓体抱恙乃是走通宗人寺路子的结果,李隆基也正是凭借此名目才得以留在京城,听唐成说到这个,李隆基忍不住笑出声来,“让他们进去吧,你我二人在此说说话就是”。 闻言,唐成向来福摆了摆手,来福便随着那些长随一起退了下去,一时间,这里便只剩了两人。 李隆基先是看了看眼前显得有些杂乱的园子,“实没想到唐成你连整修园子都懂,怎么样,还得多长时间才能完工本王可是急着想看看有你参与整修出来的园子到底是怎么个模样”。 “不敢说懂,只是修大雅至正园时有些心得罢了。这园子基础好,略加改动也就是了,并不太耽搁时间。等十多天后江南那批歌jì)到时,园子也就该能启用了”。 着李隆基这声的有些心不在焉,唐成拂了拂头上的雪花后笑着道“下从哪里来”。 “镇国太平公主府”,既然唐成问到了正题,李隆基也就没再绕弯子,一顿过后沉声道“走动了一个多月,姑母总算有与我结盟的意思了”。 “恭喜”,看着李隆基说到此事时紧紧蹙起的眉头,唐成这句“恭喜”实在也说得是心不在焉。 “一个傀儡罢了,有什么好喜地”,深蹙双眉的李隆基手攥的紧紧,“文臣、武将还有宫里的内应都是公主的人,此事纵成,人人皆知是出自公主之手,于本王又有何益”。 “文臣乃至内宫的经营都非旦夕之功可得,下急也没用,这些事既然插不上手,便任由公主施为便是,于此事中下只要办成一件事就成”,迎着猛然扭过头来的李隆基,唐成浅浅笑道“别的下管不了,也不能管,只要成事那是由下亲自率人冲过玄武门的这就够了”。 “若真能如此,本王即便不是功,至少也能与公主半分之,但是此事谈何容易不瞒唐成你,本王在羽林军中结交虽多,但多是位卑人轻,官职最高地葛福顺、陈玄礼是那会议中地两人,他们也不过勉为中等将佐,单靠这个如何成事终究还需依仗公主,然则若是公主的人居中用事,则尔之所言又怎会”,话说至此,李隆基仰头之间一声长叹,恨只恨他不该是庶三子出,恨只恨留给他地时间实在太少,不说他的份能不能使那些羽林大将忠心来投,单是时间也不够了。 见李隆基一副英雄气短,叹恨连连的模样,唐成忍不住笑出声来,“听说下自幼便豪放不羁,因好骑是故常入羽林军中,虽出尊贵却能羽林军士打成一片,此事可是有的”。 “有是有”,李隆基点了点头,“不过结交下的都是些中下层将佐,既无兵权,于这等大事上能有多大作用”。 “下是当局者迷了,韦后既有谋篡之意,行事之前岂能不清洗羽林军中,这时节,反倒是下昔结交下的这些中下将佐更为有用”。 说来也巧,唐成的话刚说到这里,便见一个满带雪的长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下,宫中急报”,这长随说完这句,便收了声看着唐成。 唐成见状,正避往一边时,胳膊却被李隆基紧紧拉住了,手上拉着唐成,李三郎一脚踹在了那长随上,勃然大怒道“混账行子,本王都信得过,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还不快说”。 随委屈的看了李隆基一眼后,低声道“宫闱丞高公公传话出来,宫中已拟好诏书,羽林左右四卫大将俱被撤换,接替者为韦播崇、武延秀,诏书乃上官昭容亲拟,陛下已经用印,不便将明”。 闻言,李隆基子猛然一震,回过头来紧紧看着唐成。 “此事原本不难猜度,下只是当局者迷罢了”,唐成解释了一句后,饶有兴趣的向那长随问道“高公公那个高公公”。 闻问,那长随甚是迟疑,不等他说话,李隆基已自先开口道“此人乃高延福养子高力士,现在内宫司职宫闱丞,主掌内宫门。混账行子,还不下去”。 目睹那长随退走之后,李隆基脸色沉重的向若有所思的唐成道“韦播、韦原就是韦后的亲族,高崇、武延秀则是其亲信,有这四人把持羽林,便连公主也插不上手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沉吟片刻之后,唐成抬起头来向李隆基一笑道“若下信得过,此事便交由我来处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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