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夕阳无限千古同愁 (第2/2页)
:“咱俩就合奏一曲《胡笳十八拍》吧!今儿就让你们虐心到底了!” 众人一阵掌声,临风从旁边另搬了琴桌来,两人并排而坐,重新调了音,指落琴弦,便哀音四起。两人默契而投入的演奏着,众人仿佛又被带回了那个烽火连城,国仇家恨,骨rou分离,凄楚哀怨之境。恰有李颀诗云:蔡女昔造胡笳声,一弹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泪沾边草,汉使断肠对客归。 一曲弹罢,众人不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两人归座,却听茅兄不禁感叹道:“想我中华泱泱大国,上下五千年的炎黄文化,一把小小的古琴穿越三千年的历史,如今还能将我们带回那个久远的年代,与古人对话,其情其志古今相通,真可谓:泠泠七根弦上音,戚戚古今抚琴人,欲问生死两茫茫,回首已是千古愁!” 众人忽听他竟吟起诗来,琦琦好奇的问道:“茅师叔,这首是谁的诗啊?” 茅兄笑道:“鄙人刚才一时有感而发,即兴而作。见笑见笑!” 却听倪奕鹤拍手笑道:“不错不错,此情此景,俯拾即是,茅兄果然才思敏捷。素娥,有笔墨吗?咱们索性现场就将这首诗写出来,裱在你这儿挂着,岂不更好?只是还得取个名字!” 却听骅幼慈一笑,道:“茅兄刚抚了一曲《忆故人》,这首诗就命名为《忆胡笳》如何?” 素娥笑道:“应景,好题!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裁纸研墨,你们谁来写?” 倪奕鹤笑道:“茅兄一手好字,又是他的诗,自然得由他自己写了!” 说着,众人便七手八脚的撤去杯盏,往案台上铺好了纸墨笔砚,准备停当后,众人皆围在茅兄身后,只见他捋了捋袖子,於那雪白的宣纸上挥毫而注,一气四行,题罢,待众人看时,却见四行王羲之行书字体飘逸隽秀,遒健有力。 众人不禁拍手叫好!素娥笑道:“今儿真是太尽兴了,好琴、好香、好诗、好字,素琴居感谢各路大侠的光临,真的是蓬荜生辉啊!茅兄,这幅字就当是我向你求的,明儿我就去裱起来,挂在我这面墙上,假以时日,说不定就价值连城了呢!” 不知不觉间,却已夕阳西斜。众人各自告辞,渐渐散了去。骅幼慈独自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远方那一抹残阳,那由红而黄,由黄而紫的暮色层层浸染,将远处那一幢幢公寓楼如剪影一般镶嵌在半空之中。却见那幢幢丛楼中,一方方小窗里渐渐闪烁了灯火,一间接着一间的亮了起来,宛若繁星,灿若银河。
骅幼慈正看得出神,忽听有人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骅幼慈回头一看,只见茅兄正站在她身侧,目光深邃的望着她刚才凝望的方向,骅幼慈回头继续看着那暮色,轻声道:“是啊,再美的东西,也敌不过时间。你刚才那千古一问,可有答案了?” 茅兄轻轻一笑道:“千古同愁,答案便是‘无常’!” 骅幼慈垂了垂眼帘,微微一笑,从胸口轻轻呼出一口气来,便又重新注视着那已经没去的太阳,缄默不语。 骅幼慈独自站在倪奕鹤家的阳台上,仰头望着那浑浊的夜空,浦东的夜空早已被无数的汽车尾气、空调废气、霓虹灯光涂上一层厚厚的暮霭,远不如郊外别墅区的夜空,清朗星疏,令人神怡。 倪奕鹤端着刚泡好的两杯咖啡来到她身旁,一面将咖啡递给她,一面轻笑道:“我这里的夜空是不是不如你老公家别墅区的夜空清亮啊?” 骅幼慈接过杯子,轻轻一笑,没有看他,仍然望向那夜空,轻声道:“你们各有各的天空,各有各的风景。不能这样比的!” 两人慢慢的品着咖啡,过了半晌,骅幼慈道:“你的这些朋友真不错。以前还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我总是感叹自己是个异类,身边竟没一个爱好文学、清雅好古的朋友。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不在这个圈子里。” 倪奕鹤笑道:“所以你就一个人默默的给自己填了这么多干货,现在总算可以施展出来了,是吗?” 骅幼慈噗嗤一笑,道:“看来当初我还是选错了专业,如果我像你一样选中文系,圈子就不一样了。不过我也不后悔,回头想想,如果没有那些经历又何来今天的我?” 倪奕鹤道:“你没选错。如果早早入了这个圈子,说不定又是一个象牙塔里的诗人,人生格局不见得能比现在开阔。”骅幼慈不禁点了点头,回首望着他忽然笑道:“我今天观察到一个事儿,不知该不该问。” 倪奕鹤道:“多此一问,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骅幼慈道:“我发现那个如意,她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你们之间……是不是有故事?” 倪奕鹤不禁看了她一眼,道:“她啊?十年前我们一起学琴的时候,追求过我。那会儿我玩心很重,哪有心思谈恋爱啊,就拒绝了她。后来她就和临风在一起了。就是这样,也没什么故事。” 骅幼慈笑道:“原来如此。那你的前妻是你的初恋吗?” 倪奕鹤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她是海天出版集团董事长的千金。比我小一届,我毕业那年去她家的出版社实习,这才跟她认识了。她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了。我在海天出版集团干了三年,第四年出任总经理职务。可就是在那一年我们俩的感情就彻底破裂了。她去了美国,一去就是三年,今年回来我们才办的手续。” 骅幼慈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所以你就辞去了总经理的职务,自己办了现在的这家出版公司,是吗?” 倪奕鹤点了点头。骅幼慈又道:“那你们为什么感情破裂呢?能说吗?” 倪奕鹤回头看着她,笑道:“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八卦啊?” 骅幼慈不禁莞尔一笑,转身俯在阳台栏杆上,道:“不说拉倒,我还不想听呢!” 倪奕鹤笑道:“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了没用。反正没有第三者,也没有那些连续剧里面的狗血情节,就是两个人发现不能契合,也不想将就。如此而已!”骅幼慈望着他,抿嘴一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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