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承身之事  (第1/1页)
    守在烈炎崖麓的魔卫们远远就看到栖夜带着冰龄步履匆匆的走来,顿时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那人魔又在上面捣乱了?”    “什么人魔,她现在可是二等魔族!”    “咳咳,别说了!”    魔卫齐齐跪下:“属下见过魔尊大人。”    “上面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他们相互望望。    其中一个魔卫道:“回魔尊大人,顾流光刚才上去了。”    冰龄皱眉道:“这个我们当然知道!这就是魔尊大人的意思。”    另一个魔卫道:“那,那还有就是,她去了有一段时间了,还没下来,很可疑。”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对了,刚刚,好像有一瞬……妖气。”    一听到“妖气”二字,栖夜的脸色更沉一分,直径启了法阵传去崖顶。    冰龄快速道了句:“今日之事你们若是传出去,魔尊大人决不轻饶!”赶紧追随而去。    崖顶,沉浸于平静的假象里。    凄柔的妖气还残留在空气之中,感受到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栖夜又怒又怕,颤抖着手,直径解开了十方迷刹的禁咒。    玄色漩涡流转着出现,他来不及想那么多,抬脚往里走去。    “魔尊大人!”冰龄看到这幕,赶紧去抓栖夜的胳膊。    他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虽然十方迷刹只有魔尊有资格悉知其中的秘密,但跟随在栖夜身边这么多年,栖夜也有意传位给他,所以他很清楚里面的环境于魔来说有多危险。    以栖夜这样厉害的魔进去,不消半盏茶的时间便会被化为一滩脓水。    “她在里面。”栖夜侧目,示意冰龄放手,“不远,几步就到。”    冰龄收回了手。    栖夜当即冲了进去,抱起顾流光就往外跑。    这十方迷刹的力量于魔来说太过克制,他多停留一秒都可能生出其他意外。    安全到外面之后,栖夜才发现,怀中的人已经深度昏迷。    抱着她的那种实在的感觉刚让他在心里松了口气,见她这副模样,那种窒息之感瞬间再次而至。    凄柔这个疯子!    “流光她……”冰龄彻底愣住。    而后赶紧侧过头,不敢再看。    顾流光身上的衣服被凄柔恶作剧般撕成了条条缕缕,她雪色的肌肤根本掩藏不住,从那些碎片中清晰的突显。而她身上还有不少伤痕,不知道是凄柔弄的还是十方迷刹内的环境所致。    猩红和乌青直接刺痛了栖夜的双眼。    她双目紧闭,翘卷的睫毛如同停留在花枝上死去的蝴蝶一般,不再扑棱灵动。    他根本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可能再醒来。    然而最让他不安的,是他发现凄柔竟然抽完了顾流光本就不算高深的魔力!    “冰龄,你过来。”栖夜将顾流光放去地上,同时解下自己的外衣,将她包好。    “是。”冰龄低着头走过去。    “你来渡给她些魔力试试。”栖夜声音沙哑着命令。    “试试?”冰龄诧异一句,坐到了顾流光背后。    栖夜一边扶起顾流光,一边道:“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怎么,凄柔抽走了她全部魔力,她就不算是个魔了,所以这十方迷刹于她来说不会有太大伤害。”顿了顿,“但是没了魔力的庇佑,她……很危险。”    冰龄听栖夜说着,将魔力渡入。    但这仅仅维持了三秒,冰龄就收了手,道:“魔尊大人,这样不行,流光的身体在排斥。”    “若不渡,她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死。”    “可强行渡入只会让她去得更快。”    栖夜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横竖眼前就只有两个办法,渡也死,不渡也死,哪里有第三个选择?    难道他就只能这样,看着她在自己怀中死掉么……    栖夜阖目一叹,默默地将她拢入怀中。    沉默良久,他疲惫道:“罢了。”    看着栖夜这一脸死灰的模样,冰龄只觉得脊背发凉。    他其实有很多问题很想问,比如凄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比如凄柔怎么会把顾流光关入十方迷刹,还有凄柔是妖,吸取顾流光那微薄的魔力有什么用处……但这个时候,恐怕除了有关救顾流光的方法之外,栖夜什么都听不进去。
    也没心思去琢磨。    救……    不能强行渡入……    冰龄蓦然想起了什么。    “魔,魔尊大人。”冰龄的语气里透出两分小心翼翼。    “说。”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栖夜秋水目中骤然燃起了希望的光亮,着急道:“快说!”    “让流光她……做您的承身吧。”说罢,冰龄迅速低头。    “……”栖夜又陷入沉默。    承身二字,是栖夜此生中最讨厌的。    老魔尊曾经就有承身,当年他还劝过栖夜,说承身是魔尊都该有的。不全是为了像人类帝皇一般贪图欢乐,更多的是因为自身身体的限制。    那么多的魔力,作为容器的身体若是承受不了,则有面临炸裂粉碎的可能。    所以一直以来,栖夜都小心翼翼估算着自己的魔力,循序渐进的增加。偶有过多的情况,他便会以摧毁火脉石台来化解。    承身于其他魔尊来说是什么他不管,但他自己是万万不能接受。    看到栖夜皱着眉不说话,冰龄大气也不敢出。    在栖夜身边这么久他当然清楚栖夜有多厌恶承身,要不是如今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他也不会去引这样一个其他魔唯恐避之不及的话题。    “承身……”栖夜突然开口,“就算本座用那样的方式救了她,她于本座来说,也绝对不是承身。”    “自然如此。”冰龄听出栖夜的话中有几分松动,心下一喜。    和顾流光认识这么久,他当然不希望她有事。    可能救她的目前也只有栖夜,若栖夜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或者栖夜还是认为千余年的坚持比她更重要,那她只能就这样死掉。    栖夜何尝没有这样想过。    只是要他亲手放弃她的性命,他做不到。    于是栖夜弯腰,抱了顾流光入怀之后,起身。    “冰龄。”    “在。”    “要是那样之后,她还醒不过来,本座该如何……”    冰龄低头:“魔尊大人,那只能说,这就是她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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