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斛律族 (第2/2页)

草药递了过去，“这里还有药，再敷上？”

    年轻剑客微笑摇首，自己有帝猊精血淬炼过的强大体魄为基础，虽是受得重伤，但好歹也慢慢康复了起来。“劳烦您了。”年轻剑客恭敬一揖，自己当日被鬼影黑衣十八追杀，险而又险地才躲进野马群中逃走，结果呢，差点被万马践踏而死，幸而被人所救。

    老族长将药盘放在一旁，摆手笑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大家都是草原上的儿郎，怎么能见死不救嘛。”

    一老一少，两人边行边聊，不多时便来到一川河流之旁。

    草原上流淌的河流，水浅，石少，哪像中原内地的河流，浩浩荡荡，气势磅礴，大有开山劈石的气象。眼前这一条河流，宽不过五丈，深不过及腰，但贵在河水清灵，也算是草原上难得的佳物了。

    “以前我们部落在这条河的上游，水深河宽，一年四季都不会干涸。如今，那块地被公羊部落给占去了，我们迁移到了此地，到了秋冬枯水季节，河流到了这里都干涸得差不多了。”斛律长河唉声叹气，草原沙漠中，也就水最是金贵，任何一个强大的部落，都是依靠一川大河发展起来的，水草丰茂，牛羊壮硕。

    江湖剑客陈乾元随意坐在草地之上，摘下一根草梗，叼在嘴里，随口问道：“那个公羊部落，怎么回事？”

    看似无心，实则有意。西厥十二诸司部落，其中有一姓，即是公羊。相传是上古时期，草原大旱，千里如火，不仅牛羊难生，连人都快活不下去了。然后草原天神长生天降临，颁下天令，说只要找到一头黑色的公羊，献祭苍天，就可以换来甘霖。最后，被一个牧羊人给找到了黑色公羊，下了一场好雨，救了这座草原百姓。

    自然，这位牧羊人得赐天神之名，号为公羊之姓。

    陈乾元深入西厥，必然要接触到这位极具传奇色彩的强大部落，况且，他在西来路上，还听闻过不少公羊族的轶事。尤其是当代族长公羊天谕，手下掌握这近百座中等部落，旗下的小部落更是不计其数，其人更是西厥王庭中唯独得到西厥大汗赐座议事殊荣的彪炳权臣。

    “这个公羊部落只是公羊诸司下的一个旁枝，血脉稀薄得可以不计，只是盯着这么个名头，其余的部落都不敢招惹他们，时常受了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

    斛律长河闷声一叹，自己部落又何尝少受了公羊部落的欺辱？“那个族长公羊玉，还他娘是一个女人，蛇蝎心肠，听说是毒杀了自己丈夫，又扼杀了自己两个孩子，才当上了族长。”

    “这般歹毒？”陈乾元亦是皱眉，在尚武的西厥草原之上，居然还有这等霸道女子，弑夫杀子，铁血上位。

    老族长点了点头，“这个公羊玉嗜色成性，方圆百里部落的健壮男儿几乎都被这老女人邀入帐中，豢养做面首，可是草原上一大怪谈呀。”

    陈乾元无奈一笑，之前自己所刺杀的燕云骁食色万千，没想到这个公羊玉也是这么一号人。

    “更可恶的是，这个公羊玉偶然遇见一个从中原来的道士，传授了什么房中术，一夜御七男，精气神更是饱满。御男上百，她也是玩腻了男人，如今，更是喜欢挑逗那些没有出嫁的黄花闺女，想想都可怖。”

    说及此，老族长转身指了指正在羊圈里挤羊奶的闺女，“我也实在担心小蛮这丫头呀，上次有一个结怨的部落给公羊玉透风，说我们这儿有一个水灵丫头。这里面的猫腻，谁猜不出来，就是让公羊族来挑事嘛！”斛律长河语气愤然，就算自己当年入过军伍，有两把子力气，可英雄老矣，实在敌不过势力远超斛律族的公羊部落呀。

    陈乾元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向那女子，体态风流，面目白皙，少有草原女儿的粗野，尤其是那一双眉角微翘的丹凤眼，蓦然让其想起了当日留书离去的凌小薇。

    那一书，是为长相思。

    无穷极。

    一老一少，坐在河边青草上漫无边际聊着，老族长更是拿出好酒，两人一番痛饮。

    “族长，公羊族的人马过来了！”虎头男孩急冲冲奔了过来，手中还抄着一根有自己腿粗的木棒，笑脸涨红，气恼不已。

    斛律长河悚然一惊，怎么自己说啥来啥，苦涩一笑，对陈乾元说道：“小兄弟，你先进帐躲一躲，别冒头。”

    这种事，老族长还真不敢让陈乾元冒出头来，如果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斛律族私自救下江湖人士，自己族中百来号人也算是人头落地了。

    陈乾元淡然一笑，说了句无妨，便看着老族长佝偻的身影，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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