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传_第五十八章 崇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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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崇德 (第1/2页)

    自桓温行废立之事、司马昱登基之后,崇德太后褚蒜子便“隐居”在崇德宫中,久不问国事。然而仅仅一年不到时间,咸安二年九月中,司马昱驾崩于宫中,而即将立为新君的太子司马曜年仅十岁,于是皇帝驾崩当晚,在王谢的主持之下,匆匆会集的群臣再次请出崇德太后临朝。

    此时此刻,桓温留在建康的左膀右臂,郗超与毛安之并不在朝上。毛安之早已出城赶赴京口,欲图召回那五千禁军;郗超听到司马昱的死讯,一猜便知是王谢下的手,顿时惊惧莫名,不想王谢如此狠辣;他害怕自己会被清洗,赶忙躲了起来,只待天亮时分寻个机会混出城去,找桓温报信。

    大殿之上,王谢三人悲戚满面,跪倒在地,慎重地将先帝遗诏奉上。自然,这份遗诏与他三人合力炮制的那份假诏一般无二。

    崇德太后接过遗诏,目无表情地扫过一遍,轻轻将之交给了一个中官。那中官会意,当即宣读起来,大意便是传位给太子司马曜,并请大司马桓温入京辅政云云。

    话音刚落,朝堂上已然吵成了一团。桓党大为不满,高声喧哗起来,有人说道:“太子年幼,难以服众!事关国家社稷,兹事体大,既然先帝请大司马辅政,何不等大司马还朝再行议定?”这些人可谓胆大包天,这番话对皇室乃至正在殿中的崇德太后毫无敬畏之心,他们却照说无误。可当事人褚蒜子明明听到了,却并未震怒失色,面上依旧平静一片。

    爆脾气的王坦之大怒,咆哮道:“大胆!此乃先帝遗诏,尔等怎敢抗旨不遵?太子虽然年幼,可如今有崇德太后临朝摄政,国家社稷焉能不稳?”

    桓党声音小了些,可依然是叽叽喳喳,不久又有胆大的人出来抢白:“先帝只说请大司马辅政,何时又请崇德太后临朝了?”这句话出来,褚蒜子的脸色一变,似乎苍白了三分,却还是一言未发;王坦之也给噎住了,一时找不出话来顶回去。

    桓党顿时气势大盛,声音高了几分,纷纷闹道:“兹事体大,待大司马还朝再行议定!”

    便在这时,王彪之大步跨了出来。只见他笑容可掬,满脸和气,说道:“诸位,且听我一言!”

    王彪之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更皆位居尚书左仆射,在这殿中那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他要开口说话,大伙儿还是要给些面子的,场中顿时安静下来。桓党那边也停了嘴,倒不是因为他等尊重老臣,事缘当初桓温行废立之事时,由于没有先例,导致自桓温以下竟然无人知晓典则,弄得场面极其尴尬,还是王彪之出马替桓温解了围。事后桓温对王彪之大加赞赏,上行下效,桓党之人对王彪之的态度一向还算客气。

    王彪之清了清嗓子道:“天子崩,太子立,此事天经地义,大司马乃国之柱石,岂有异议?这等事,尔等若是跑去找大司马相询,非是我王彪之在这里说诳语,必遭大司马斥责!”

    王彪之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明面上抬高了桓温,实际却是在利用桓温自身来压制眼前这些桓党。桓党这下没话说了,谁不知道桓温那好虚名的性子?如今老王把话搁在这了,你再要说死等桓温还朝,那不就是讥笑桓温不懂礼法?

    谢安暗暗赞了一声:叔虎兄老而弥坚也!

    大殿上一片沉默,这时候崇德太后总算开了口:“王仆射言之有理!”今日的褚蒜子大约是心事满腹,总是保持着缄默,可这时事涉太子司马曜能否顺利接班,为了司马家的社稷延续,她终于还是动作了。

    谢安一喜,赶忙接腔道:“奉太后懿旨,立太子司马曜为帝!兹事体大,事不宜迟,即行大礼!”

    褚蒜子一惊:什么?现在就立新君?未免也太仓促了罢?她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想了一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于是便有礼官大声宣礼起来。事起突然,殿上顿时变得乱哄哄的,然而在王谢的勉力维持下,程序还是一步步走了下来。太子司马曜给带到殿上,群臣有的山呼万岁,有的骂骂咧咧,闹剧般完成了一场极为简陋的登基大典。

    先帝才刚逝去半天便让新君登基,此事其实颇有些于理不合,然而值此纷乱之局,王彪之与谢安挺身而出,一通和稀泥居然变成了一言九鼎,事儿就这么定了。当然考虑实情,一切礼仪从简,待日后再行补启,拟先帝谥号为简文,新君年号则沿袭先帝之咸安年号,至第二年再行改元。

    其实王谢在遗诏上做了手脚,已然暂时保住了大晋社稷,太子也好,其他皇子也罢,只要他姓司马,谁做皇帝并没有那么重要。可今日桓党借太子年幼来做文章,顿时把王谢给惹恼了,索性横下心来,硬撑太子司马曜当场上位。这么一来愈加巩固了***朝的大义名分,此外还有个好处,那就是新君心中的天平自然而然地倾向王谢一党,更难被桓党迷惑乃至威胁了。

    夜已深,建康宫里却依旧人声鼎沸,百官如打了鸡血一般,个个面红耳赤,精神百倍。纵观历史这一幕也极少发生,然而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桓党稀里糊涂的败了一仗,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安生了一阵子之后,又有人嗡嗡作声起来:“今夜便让他等猖狂一时,明日桓公到建康时候,且看他等还笑不笑得出来!”

    这声音不算响亮,却终于还是落到了崇德太后褚蒜子的耳中。

    褚蒜子并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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