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俏狼烟紫芦花_第二百二十三章 痛打落水狗(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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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三章 痛打落水狗(三) (第2/2页)

嗒着地冒出了一片顶着风帘忽搭着的黄帽子来。

    几十个骑着高头蒙古大马的鬼子兵鱼贯赶来,虽然隔着几百米,但或许是出于不共戴天的民族仇恨冥冥之中的本能遣使,他昏花的老眼竟然看得真真切切,“日本鬼子增援兵倒底来!”

    有意避开义勇军火器射杀,日本马兵没有走塘堤显眼处,而是选择了芦苇掩映的羊肠小路,几十匹高头大马头腚相碰笨拙地厮跟着,一转眼便到了跟前。

    他们故伎重演地先行一阵排子马枪开路,然后,叽哩咕噜地吆喝着,马儿咴咴地嘶鸣着,冲入一片稗草、蓼秸密布的清浅河水,准备跋涉过来,包围了正在收拾鬼子的队员们。

    密布着气泡的绿色湖水刚刚淹没马小腿,低洼处至多让鼓胀的肚皮刚扫着浮萍。马上的日本人都坐得端正,腰挺直,头微仰。一张张黑黄脸都被阳光照得糟花花的,反射的波光草影涂满脑袋,漫漶了五官分野。

    有几匹马仰抻着脖子不停地耸动,发出“咴咴咴”的叫声,骑手踩着马蹬的双腿八字形劈开,执得笔直,一勒缰绳,抖动得嚼环哗啦啦响,可劲前进的大马禁不住抬起两根前腿,翘起了身子,激起一簇簇雪梨花,一副急于奔跑的势头,然而,底层缜密厚实的葳蕤荇藻像浓稠的糖浆马匹像中了蛊一样艰难晃悠着,就是吝啬于移动,骑在马上日本鬼子一时身体滑脱险些被撩了出去。

    “打呀,弟兄们!”左侧芦苇丛中有沙哑着喉咙人嗡吼了一声,随即便是一声撕裂麻布般的鸟枪闷响。然后是一阵厚薄不等老旧快枪声。

    一颗“嗤嗤”地冒着白烟的手榴弹滚落到水里,“咕噜”着冒了几下翻花以后,就听“轰隆”一声,掀起一团污泥、草梗叶子混杂的浊浑水蘑菇。

    有个棕马骑手身体猛地往上颠起,随即便往后仰折,两只粗短的胳膊胡乱挥舞着寻找着平衡和抓扭着什么,额角黑血忽刺刺地溅出来,喷到了大马脸上,受惊的坐骑抖了一下身子,转弯侧驰,摔倒挂在马腚上的鬼子惯性的砸到了泥水里。

    白马上的日本兵前蹄失控,整个人被铁砂扫中,马蜂窝样的前胸贴在马背上,两根胳膊垂挂悠荡着,掉了帽子的地瓜蛋脑袋歪在马脖子上,一股黑血顺着马肚子哗哗流到河水中。

    水洼里一片碰撞混乱,失主的马嘶鸣着,四处奔突挣扎。其余的日本兵双腿夹紧马肚,端起油亮的马枪,对着芦苇荡开火。十几匹战马呼隆闹腾,摇头甩尾,拖泥污带水草争先恐后地地冲过了浅水潭。

    一匹额头上生着一撮红毛黄鬃灰褐的斑花马,跳跃数下刨着笨重亮蹄,旋掉泥泞,打着响鼻,驮着的那个络腮胡子的粗壮鬼子兵,咬紧牙关,右手高举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刀,两腿抖夹着马身子,左手拍打着马腚,对着射击的队员们扑了过来。

    突然,他的肋骨间飞来了一根长杆的鱼叉,“噗哧”暴起了一股血水,剧烈冲击着的身体前倾着僵住了,胳膊腿猛然软了下去,被狂蹿的战马跌抛到了一墩宿茬挓挲的红柳下,吓得两只黄鼬喷着奇臊酸尿钻没影子。

    日本鬼子的马队被四周不辨方位的慢快枪打击冲得一片混乱着,沿着沮洳地往西跑下去,穿过三道半杞柳丛爬上了乌河南大堤。

    那斑花马孤单地撒开腿狂奔起来,锦秋湖苍茫辽阔的荒洼大野正好成了它放纵被强掳来压抑了许久的蛮玩禀赋,自由驰骋的舞台,眼前的一切仿佛让它又回到了水草丰美的蒙古高原,恢复了纵横洒脱的天性。

    可是,那些仍旧被小鬼子骑在胯下的战马就没那么幸运快活了。蹿在前面的一匹枣红马显然是被鸟枪煳瞎双眼了,漫无出路地兜着圈子将不深的水潭搅踏得泥浪飞溅,连续碰倒了四匹马后,被一个举枪射击的自己的骑兵一撞打斜误伤。

    它硕大的头颅倔强地等呲着一只不停往外汩汩流血泪的黑色的臌眼珠子,悲凉地瞪着博兴县西南部锦秋湖上湛蓝明媚的天空,无限留恋地歪倒了下去,骑在他背上的日本兵半截身子压在马腹下,趴在淤泥水草中,动弹不得被几口泥汤水呛得白瞪了眼,活活淹死了,一只长臂猿般过膝的右手绝望的举向空中,好像要向锦秋湖来人呼喊着救助和要表白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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