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丧钟为谁而鸣 (第3/3页)

「躺平」，还是现在资本市场疯狂追逐，某巨头公司甚至不惜一切为之改名的「元宇宙」，它们的提出及再次确立，都与我们亲爱的弟弟直接相关。”

    “可除了我们，似乎再也没有人记得他，哪怕白纸黑字放在眼前，这个魔幻又现实的世界都一直选择视而不见，就像《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人们讳莫如深，没想到现实世界更甚。”

    “迟滞的人口政策，紧缩的经济环境，早已失去人文支撑的科学发展，还有那双或许从不曾存在的看不见的大手，都正在一点点自我崩坏。”

    “弟弟生前最爱念叨两句话，「未经审视的人生是没有价值的」，「没有人文的科学是灾难」，这两点歌德都曾借《浮士德》进行过诠释。”

    “1957年10月4日，苏联成功发射了史上第一颗人造卫星「史普尼克号」，此刻作为苏美冷战转折点，于美引发了「史普尼克危机」。”

    “后来，美国深入研究了当时苏联之所以能够领先的原因，发现或许是在沙皇俄国时代，俄国在人文艺术领域的教育水平和成就极高。”

    “最终美国人得出了一个结论，「人文和艺术的素养，可以激发科学技术上的创造力」，于是之后他们着重加强了人文艺术教育。”

    “到了20世纪末，美国重新审视了俄罗斯的科研水平，发现他已经是世界二流了，研究认为这和苏联时代重理轻文有很大的关系。”

    “加缪在《反与正》中曾经提出过一个观点，「没有生之绝望就没有生之爱」。”

    “没想到，弟弟十年前就想到了，他甚至还在小说末尾处试图以此安慰过我们。”

    “哈哈哈哈！抱歉了各位，一个没忍住，竟然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感谢各位的包容与理解。”

    “现在，我正式公布本次大会的期许，我们将以元宇宙作为物理世界的延伸，搭建躺平世界。”

    “因为各种不可描述的原因，以及经费确实有限，我们才不得不苟延残喘了十年，甚至还不得不晚了一月零一天。”

    “目前，我们这个依照弟弟《躺平元宇宙》为构建蓝本，基于区块链技术，去中心化的像素世界，总算勉强完成。”

    “之所以还是像素，并非为了致敬游戏《我的世界》。”

    “实在是没钱，因为穷不得不低头向算力与技术妥协。”

    “这十年，我们还在某个偏僻的角落努力构建了一个类似乌托邦的，世外桃源。”

    “后续我们将一同前往此地，尝试能否打破现实与虚拟之间不可逾越的的界限。”

    “弟弟和我，以及在场的每一位，都有着这样的共识，即「内卷是人类沉浸在对文明进步毫无意义的竞争中，在封闭的系统里无尽内耗，停滞不前」。”

    “既然面对如此内卷的世界，他们始终无动于衷，甚至道貌岸然地妄图加剧，以图谋更大的利益，那么真的很抱歉，请原谅我们这些小人物不再奉陪。”

    “我们或多或少各有各的不幸，甚至于某些方面先天便存在缺陷。”

    “每天苦于遵守现实生活中既定的规则，不知自己的出路在哪儿。”

    “元宇宙虽然存在于电子虚拟之中，很多人都会将其与电子游戏混为一谈。”

    “但实实在在的去中心化，以及可以同现实生活一样无迹可循地天马行空。”

    “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我们可以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你想。”

    “不用再无休止地努力修正自己，只求能够严丝合缝地被这世界接受。”

    “很多人会选择躺平，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允许。”

    “一旦他们发现了自己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

    “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更会依据本性，去寻找一条专属于自己的道路。”

    “愿大家都能在元宇宙所创造出的现实中并不存在的、新的机会里，找到那条路。”

    “最近迷上了一本网络小说，起点《夜的命名术》，如果弟弟还活着，他也一定会十分喜爱的。我非常欣赏书中家长会成员们，互道「家人」的做法。”

    “不由联想到松本哉，一位可以算得上是「躺平学」时代先驱的很有意思的日本人，他是「笨蛋地下文化」的开山鼻祖，著有《世界大笨蛋反叛手册》。”

    “他们于日本东京高圆寺，将这个冷清的老城区，建立了不仅属于他们，同时更属于当地居民们的热闹社区，人们能够容易地合作，和他人有很多联系。”

    “在此，我想提议，我们这些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各种机缘巧合、阴差阳错汇聚于飞翔之路终点的兄弟姐妹们，从此便以「小傻瓜」相互称谓吧。”

    “2021年转瞬即逝，这句迟来的新年快乐送给每位小傻瓜。”

    “最后，我想引用鲁迅先生于《热风》中的独白作为结束。”

    “愿小傻瓜们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因为他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