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当你凝视深渊时 (第2/2页)

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见你的同事来找过你几次，他们说你几乎不出门，我猜你可能遇到了些不好的事。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这也算是家常便饭。”

    “我们？你也是警察？”巴里看着戴着黑色针织帽，穿着黄色弹力背心、黄色休闲夹克、土黄色休闲裤、棕黄色皮靴，整个人像一个会走路的大香蕉似的V，一脸的不可思议。

    NCPD什么时候混入了这种害群之马？整个警局的格调不会被拉下一大档次吗？尽管他已经离职，仍忍不住为老东家cao心。

    “咳咳…又不是只有警察才这样，我是干佣兵的，也每天经历死亡。当然…你干的久了就会慢慢麻木…直到死的是你朋友。”V用装出来的哀伤语气说着。

    “抱歉，看来你的朋友也…唉…你进来吧。”

    【搞定。】V跟着巴里进入了她的房间，在巴里转身的时候，她给了屋外的两位警官一个得意的眼神。

    巴里一脸沉痛地坐在沙发上。V在他对面坐下，继续用深沉的语气说：“我也体会过失去朋友的滋味，那是我…很好的朋友。”虽然V并没有失去朋友，但她忽然想到了在梦里死去的Jackie和Bug，原本装出来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悲痛。

    “看来你知道我和安德鲁的事了…没想到门德斯和佩特洛娃连这也告诉你了…”

    有心事的人一旦开了口，不倾诉完一般都停不下来：“安德鲁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他认识一辈子了。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畅所欲言。”

    V知道眼前的男人从NCPD辞了职，应该是对警察局有所不满，便试探着问道：“看来NCPD还是那个鸟样子，对吧？”

    “呼…”巴里深深吐了口气，用低沉的嗓音说着：“有一次…一个漩涡帮的杂种当着我的面杀了一个小孩…纯粹他妈的就是为了好玩…而我…我什么都做不了！有个大公司罩着这个狗娘养的！”

    巴里越说越激动：“还有，警局老大私吞了一笔匿名捐款，你猜最后怎么处理的？官方结案结果——吞枪自杀，可那个畜生其实还活的好好的！”

    【啧啧啧…NCPD还是这么阴暗。】V吃瓜吃得爽，表面上安慰起了巴里。

    “我心里的正义就在那天死掉了，再也不想当什么狗屁警察了…几个月后安德鲁也去世了，我就…彻底崩溃了。”巴里重新低下头，眼睛里泪花闪烁。

    V收起了纯吃瓜的心态，怜悯地问：“你没有其他朋友可以倾诉吗？比如佩特洛娃或者门德斯？我看他们很关心你。”

    “佩特洛娃人不错，但是她没办法理解我。门德斯…他压根就懒得理我。他觉得条子就应该心硬一点，杀个小孩有什么看不下去的。照他的话说，我就是个娘炮。”

    【你的自我定位很清晰啊…没错他就是这么说你的…】“但你还是跟他们说了安德鲁的事，不是吗？”V尝试开导巴里：“安德鲁是怎么死的？”

    “他是年纪大了，正常老死的。这也不奇怪，毕竟他比我奶奶也小不了几岁。”

    “老死的？”这有些出乎V的意料：“老死在夜之城？那值得给他立个碑，再人人敬上他一杯。能在这儿活到寿终正寝，他可以说赢了90%的人。”

    吹了一波马屁，V继续说：“门德斯这人不懂生命的意义。每个人都有极限，他也不例外，只是他还没碰到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像你。”

    “他也有他的道理，可能我的确是太软弱了，毕竟这里是强者才能生存的夜之城…”

    V感觉自己的开导卓有成效，眼前的男人似乎渐渐想通了：“安德鲁会感到高兴的，如果他死了之后你毫无反应，那证明他对你来说毫无价值，不是么。”

    “大概吧…谢谢你跟我说这些，V。我…呃…我需要点时间调整一下。”

    “那行，你多保重，我先走了。”说完她起身离开了巴里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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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后，V忽然有些想去瞻仰一下巴里提到的安德鲁。就像她刚刚说的那样，很少有人能在夜之城活到寿终正寝，想着今天反正也没其他打算，她驾驶着荒漠来到了位于东边北橡区的灵骨塔。夜之城的人死亡后，他们的亲人通常会将骨灰寄存在这里，并在骨灰盒上刻上铭文，以寄哀思。

    询问了工作人员后，V在工作人员诡异的眼神指引下找到了存放【安德鲁】骨灰的盒子。她看完了骨灰盒上的铭文，立刻理解了工作人员眼神的含义。

    【纪念我最好的朋友-安德鲁。

    你虽然是一只乌龟，但是你就像人那样懂得倾听。当奶奶教我分清对错的时候，你就和我在一起了。

    你是我对那个美好世界最后的回忆。安息吧。】

    “卧槽…乌龟？巴里该不会已经疯了吧…我得把这件事告诉佩特洛娃他们，希望还来得及。”

    V想到了她听过的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可能巴里经历了那些破事的打击后，逐渐失去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虽然和那个男人也就几面之缘，但V还是希望能在他走向不可挽回的一步前阻止他。人活着，才能有希望——她一直是这么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