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没有假期_第160章:警察的故事(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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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警察的故事(六) (第2/4页)

叫擦伤。但现在蝴蝶腹部中了一枪,顿时满脸煞白,看起来疼得要死。

    吴砚知道这不是夸张演绎。他记得大哥跟他科普过,内脏疼痛属于深层疼痛,疼起来简直毫无办法,而腹腔血管丰富,子弹进入人体后,翻滚造成的空腔,会让腹部大量出血,假如施救不及时,中弹者很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

    蝴蝶捂着伤口,然而血还是不住地从伤口流出,情况不妙。

    电脑男手忙脚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面具则发了狠地摆脱追兵。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复杂的路况,想不伤行人地通过,则对车技有一定的要求。张家驹到底不是仅靠车技就能混饭吃的高超车手。当黄面具不要命地把他往边上一挤,面对前方闪避不及的几个路人,张家驹不得不选择刹车,目送匪徒离去。

    张家驹回到宾馆的时候,想打听段小风的下落,不料突闻噩耗——段小风涉嫌冒充警务人员、杀人,已经被带回了警局进行调查。

    张家驹怎么肯信,但是一条又一条的证据摆出来,他是警察,和这套程序相处了大半辈子,不信也得信。愤怒充斥头脑,张家驹恨不得立刻找到段小风,狠狠来上一拳。然而刚一转身,看到其他组员们也义愤填膺的样子,恍如想到了什么,张家驹整个人如同一盆冷水浇下,眼神顿时清醒,“不要被愤怒遮住眼睛,看不到其他的可能。”他告诫小组里的同事们冷静下来。

    “我去听听他怎么说。”

    张家驹找到段小风的时候,是在审讯室。

    灯光明晃晃地从头顶打下,段小风吊儿郎当地坐着,的确没有警察的做派。见张家驹来了,顿时喜出望外,他声称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他已经知道红面具的真实身份,但几次讲给警察,警察就是不信,反而一直问他那些他根本不知道的问题。

    张家驹一脸复杂地看着段小风,不知该不该信任眼前这人。他坐到审讯桌的对面说,被指认的吴泽,今天早上请了病假在家休息,家里父母不在,家政也没来,就他一人,警方走访了附近,小区门口的药店店员说自己早上去吴泽家里送过一次药,家里有人,虽然拿药的人戴了口罩,但店员确认那人就是吴泽。

    “你没有证据证明犯罪的是吴泽。而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凶手是你。”张家驹跟段小风说。

    段小风有苦难言,急得站起来大喊:“他在骗人啊!大家都被他骗了!”他不断说着巷子里和红面具交手的经过,说自己近距离看到过吴泽的脸,绝对不会认错,“他很有问题,你们应该继续查他!”

    类似的情节在这个地方差不多上演了几百几千遍,张家驹见怪不怪,只是沉默着闷头抽烟,眯着眼观察段小风。

    屋子里烟雾弥漫,让头顶挂下来的那柱灯光也开始变形走样。

    段小风在房间里暴走了好一会儿,累了,坐回椅子,愣愣地问:“我会被定什么罪?”

    “招摇撞骗?故意杀人?组织、领导、参加恐怖组织罪?……”

    段小风听得坐不住了,又急躁地来回奔走。

    “我还有没有救?”他问。

    “有。”张家驹点头。

    段小风眼前一亮。

    “除非红面具他们重新出现,再次犯案,然后落到我们手上,主动交代一切。”

    张家驹这等于是在委婉地说不可能。

    段小风颓然地笑了起来:“所以,除非他们突然发疯,不然……”

    张家驹闷声说:“对。”

    ……

    在一个类似据点的地方,灯光照得并不充分。

    三个面具匪徒,神情不安地散落在据点各处,像是目睹什么大事的发生,呼吸落得很轻。

    气氛压抑,凝重。

    在他们不远的地方,蝴蝶躺在沙发上,血染红了几条纱布。而吴泽跪在她的身旁,一言不发。

    吴泽的看着蝴蝶,似乎在端详一件脆弱的瓷器,连目光都是轻的,不敢用力。

    “阿泽……”蝴蝶面无血色,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看样子已经失血过多,合眼即是死去。

    她的柔柔地看着吴泽,看着看着,眼泪便止不住地冒了出来,仿佛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吴泽,她就难过起来。

    吴泽没有说话,俯身吻了吻蝴蝶的额头,继而吻了吻她的眼睛,脸颊,鼻尖,最后是她的嘴唇。

    “砰!砰!”

    枪响。

    吴泽吻着蝴蝶,开枪结束了她的痛苦。

    蝴蝶在爱人的亲吻中死去。至死,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爱人,眼里没有怨恨。

    身后三个面具同伙,都不忍地转过了身去。

    吴泽抬起头,怔怔望着昔日爱人的脸,他那双不是凶戾就是麻木的眼,第一次流露出了茫然。

    “老大,我们要干一票大的,给蝴蝶报仇!”电脑男哭着喊道。

    吴泽回过神来,眼里迷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翻腾的愤怒和疯狂,“等我。”

    他慢慢站起身来,舒展着肩背。

    似乎有什么绑着他的枷锁,此刻彻底断了。

    ……

    拘留室里。

    张家驹和段小风隔着栏杆在闲聊,充满了人之将死的氛围。

    “你哥不是特警吧?”张家驹问。

    “不是。”段小风承认:“我那是故意激你,想让你回来。”

    “为什么一定要我回来?”

    “看不了你堕落的样子。”

    张家驹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为什么要冒充警察?你底子在那,脑子也不笨,可以正常途径考进来。”

    段小风摇摇头:“考不进。我其实也想当警察,但是之前考过,政审那关没过。我爸是失信人员,还有过前科。”

    张家驹轻轻地叹了口气。

    “但是我也不恨我爸。”段小风躺下,双手枕在脑后:“他死的那天,有一个警察跟我说,像我这样的孤儿,大部分长大以后会变成坏,打架,偷盗,抢劫,变成派出所的常客,一被人问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就怪社会,怪政府,怪爸妈……但也不是所有孤儿都会这样,那警察说,等我明白了什么是‘人要对自己负责’,那么,成为好人还是坏人,其实我是可以选择的。”

    张家驹点了点头。

    段小风看着张家驹说:“所以,我如果就这么被判了死刑,我也认了。让我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不后悔。我没有愧对自己,也没有愧对那个警察。”

    张家驹问:“那个警察现在在哪里?”

    段小风笑着,还没等开口,专案组的新队长走了过来,凑到张家驹身边,说:“吴厅长过来了,要看段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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