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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混入 (第2/2页)
一样,一溜烟就越过前头昏倒的女人,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昏倒的女人趴在地上许久没有人过去查看,自己苏醒过来。 藏在脏污下的,正是之前出现在武安府守备府那个叫筠娘的女人的脸。 不过这会脏兮兮的,让人很难一眼看穿。 她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空空的路,知道想用这个法子混上袁家人乘的那条船不行。 喃喃自语道:“这死老婆子,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照着常理,这种年岁的最底层的女人,该是最心软不过的。 不该这样见死不救啊? 就是没有收留她的打算,也该过来看看有没有她的情况。 她有信心,只要过来查看了她,把她“救”醒,她就有办法让她把她带回去。 此计不通,只能返回去另想他法。 她不知道,这个梅婆子因为当年杀夫的经历,如惊弓之鸟,从来谨小慎微,从来不敢行差踏错。 梅婆子大步流星跑开以后,快到停船的地方有恢复了老迈不堪,拎着重物不堪负重的模样。 下船透风的袁少驹见到她,吩咐半熟去帮着她提东西。 “可不敢劳烦您,老身自己提就行。”梅婆子一叠声的拒绝着。 半熟把东西拎过去:“给我吧,我力气大。” 把东西替她拎上了船。 这艘船叫昌盛号,跟昌吉和昌隆号是一家船东。 妍玉春取馨桂坊而代之之后,就成了他们的大客户,来往江南和北地的货物,都是由他们运送。 不单单如此。 袁家对韩家有救命之恩,他们家族又大多数都是吃水运这行饭的。 因此袁家在这些船上颇能吃得开。 看到半熟替梅婆子提东西,就有其他人也过来搭把手。 船过了下相,水道再次变宽变平缓,这一日再次停船靠岸,就有一个妇人领着个六七岁的孩子在岸边询问,想要搭顺风船。 “夏天的时候孩子爹出来干活,谁知道一去不复返,听乡邻说在这边看到过他,我们祖孙出来找他爹的,人没找着,盘缠也快用完了……。” 这种情况船上经常遇到。 积德行善的事,顺手就帮了。 船老大应允了。 喊梅婆子:“梅婆子过来,把人带你那边去,跟你挤挤。” 没有钱付船费的人,肯定不可能单给他安排一处船舱。 男人一般都是跟船工挤一挤,这回因为来的是个女人和孩子,船老大就安排他们跟梅婆子一处。 “媒婆子?” 祖孙二人往船老大喊人的方向看过去,表情都有些微妙。 一个大概在想什么人取个这样特殊的名字。 另一个则在担心被认出来。 有担心,但这份担心却不是太强烈。 所以面色不算十分凝重,结合她自己说的儿子失踪没找到,这样的表情也还合理。 梅婆子听到船老大叫她,佝偻着身子慢吞吞地走过来,“跟我来吧!” 领着祖孙二人往后头去了,表情没有丝毫异常。 梳洗干净换了一身衣裳,扮成祖母的筠娘不再是之前姑娘的发式,而是随意的绾了个妇人髻。 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梅婆子,最终确定这婆子没认出她来。 放心了…… 就说嘛,她那日是走在这婆子前头的,“晕倒”的时候正好脸着地。 她都没看到这婆子怎么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没道理这婆子能看到她的脸。 梅婆子干什么都是慢吞吞地,说的好听点是给人的感觉有点慢半拍,说的难听点就是脑子不好使。 筠娘跟梅婆子接触过后,更放心了。 在心里把戚老夫人给骂了一遍,这老东西,出的什么馊主意,让她弄得一身又脏又臭博取同情。 结果呢,对方是个傻的,根本不知道同情是个什么玩意。 娘的,耍老娘是吧?给老娘等着。 在心里盘算着,等戚家母子落魄以后一定要上去踩两脚,以报今日之仇。 自打袁家人上了船,梅婆子的活就比之前繁重了许多。 她在船上的活计就是协助厨子做一船人的饭,再做些杂活。 船上现在吃饭的人多出来不少,只做饭就是个大工程,除此之外她还得给袁家的人烧热水。 搭船的祖孙二人来了以后,也不能白搭这趟船,每日得帮着做活。 梅婆子看了眼往前来提热水的袁家粗使婆子身边凑的女人,低下头继续往大锅里注入凉水。 筠娘接近袁明珠的计划实施的并不顺利。 甚至是屡屡受挫。 他们家仆人的管理森严,等级分明。 莫说是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就是家里正儿八经的仆人,也只有贴身伺候的那些人能接近袁明珠。 “我帮你提吧,这水桶太沉了。” 筠娘说着就伸手去提水桶。 袁家的婆子一不留神,就被她把水桶的提把抢了过去。 因为水桶里面是guntang的热水,婆子也不敢莽撞,怕把水撞洒出来烫伤人。 只能好言好语说:“不用你提,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她们两个人抬一桶水,一点也不费劲,用不着人帮忙。 好言好语对有些人来讲是没有用的。 筠娘躲开她们的手,“别客气了,我闲着也是闲着,给你们帮一下忙。” 两个婆子没法,只能让她提着,她们两个跟在后面去了袁家人住的船舱。 梅婆子在后面,掀了掀松弛下垂的眼皮,看着走远的三个人,下意识的把之前袁家给的那个赏封拿了出来,在手里搓了搓。 眼神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好在那女人去了不多会就回来了。 梅婆子核算了一下,她过去的这点时间,应该没功夫凑到袁家人跟前去。 筠娘很心烦。 她低声下气的讨好着两个下贱的婆子,费劲巴力帮着她们把水提过去。 结果门都没摸到,在过道里就被袁家的护卫给拦下了。 只能悻悻离开。 她就想不明白了,不是说武安府的这家人原本是个泥腿子吗? 就是后头暴发了,一时半会也洗不干净脚脖子上的泥吧? 怎么这么多规矩,这么大排场? 她一时有些想不通。 那里出了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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